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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妹--我最親愛的


敬一切的
沒有說的
因漸行漸遠
而悖離
的心意



這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也許是在所有人都認識她之前。 
故事的開頭源於溫馨而平凡的家庭,成員有著幽默的爸爸、溫柔的媽媽、優秀的姐姐和乖巧的妹妹是對異常相似的雙胞胎。 
但似乎在某一刻,如同童話般的故事變調了。 
──或者說一開始這個故事就不是如同所有人想像的美好。 

女孩從小就知道自己與其它孩子不一樣。 
特別的脆弱、特別的蒼白。
她被診斷出來換有罕見的家族性遺傳疾病。
她的身體不是不好,而是糟糕。 
對於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她認為這兩者最大的差別在於有沒有救。 
--不好或許還可以靠著時間慢慢的醫治,而糟糕則是只能等待著她的時間終止的那一天。 

女孩很討厭那些來自親戚朋友那些噓寒問暖、呵護倍至的舉動。 
虛假,她這麼想著。 她不需要那些無意義的關心。 
因為一切都是於事無補的,她這麼想著。 

小時候的她很忌妒著可以自由自在到處奔跑的妹妹。 
憑什麼你可以過得這麼無憂無慮,而我卻要每天挨針喝藥。 
她曾經愚蠢的這麼質問著她。

後來她才明白她面對的是什麼。
就算是雙胞胎,她們還是不夠了解彼此。
或者說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她們看不到發生在彼此身上的另一面。

她的堂兄堂姐們正處於大孩子喜歡欺負比自己年幼且受長輩疼愛的弟妹的時期。
或許欺善怕惡真的是深埋在人類骨子裡的基因。
他們不敢去找她的麻煩,目光轉移到與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身上。

或許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錯的。
並不是每個故事都是快樂的。
就算是她們也一樣。

她嫉妒著她,她同時也嫉妒著她。
同時想要著另一位不想要的,卻殊不知自己不想要的卻是對方求之不得的。

她嘲笑著人類的本性。
然後她才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不是父母充滿愧疚的彌補、不是因為優秀而獲得的重視,而是她們一分為二的兩顆心。


在她被醫生宣判不可能活過成年的那個晚上。
身為父親的男人的秘密也一併被發現。

父母之間的爭吵從漆黑的夜蔓延到陽光可以照進屋內的早晨。
斷斷續續的音樂盒在旋轉著、唱著,女孩緊緊的擁抱著如同自己的倒影、她們向是攀住浮木一樣的擁著,有些冰冷的溫度從另一邊傳過來,她感覺到自己的高溫正一點一滴的被汲取著,她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這麼想著。

──那是她們第一個未曾睡著的夜裡。

所有曾經看似美好的一切漸漸改變了。


像是兩個極端的兩點一樣,她越來越常被人群圍著,而妹妹則不斷的被推向孤單的角落,她們觸碰不到彼此,即使是靠得再近的心也會被逼得漸漸分離。
她痛恨母親總是大驚小怪,僅僅因為一些小事就拋去與妹妹之間的約定。
看著妹妹越來越失望,直至眼裡不再有天真的希望,她只覺得愧疚感不斷的侵蝕著自己。

對不起
她不只一次的抱著熟睡了的妹妹這麼說著。

信佛的母親曾經將兩人一手一個的抱在懷裡,對著她們說:「菩薩說你是祂派來幫助媽媽的。」
被擁在右手的她看著妹妹。
卻只是看到妹妹失望的看著母親的側臉。
而母親則毫不猶豫的望著的是右邊。

我能陪你們多久?她默默的想。


從那天起,家裡最後一個沒有改變的成員,也變了。
她變得胡鬧,她開始努力的惹人討厭。
她看到那雙曾經笑得很燦爛的眼睛染上一抹悲傷。

她選擇盲目的相信著另一個自己。

就算是在她的病情加重時,她的堂兄堂姐仍然繼續著他們的行動。
從來就沒有任何大人發現這種幾乎是每日例行的公事。
看到女孩受了傷,他們也只會往女孩自己跌倒受傷的方向去想。
『因為她從來都不在他們在意的範圍內。』她冷笑著。
就算是某天早上女孩不見的時候,他們直到晚上才在甘蔗田裡發現一個人在哭的女孩。
他們只當作是女孩自己硬要跟著哥哥姊姊出去玩,結果自己迷了路。

她無法安慰她,因為已然相向的兩個人是彆扭的無法明白對方的想法。
那只會讓情況更加糟糕而已。


她要讓所有的行動被畫下句點。
時間是那個刮著暴風的雨天。
家人終於發現女孩被哥哥姐姐們拿著繩子綁在老家的樹上。
揭發他們的是她,女孩卻一點都不感激。
事後所有參加這件事的人被罰跪兩個小時的祠堂。
她卻憤怒的無法相信妹妹差點受到嚴重傷害的代價是那麼的輕。

女孩又變了。

她找到另一種好東西。
──名為「笑容」的面具。
所有人又開始喜歡她了,虛偽,她們這麼的說。
但是「她」看著這一切發生,深深的隔閡和迅速的改變,讓她連阻止都來不及了,只能看著這張面具越戴越牢,只要一有裂痕,女孩修補的速度遠快於她想辦法破壞掉她心裡那堵牆的速度。

所以她依舊選擇了不分是非對錯的支持著。
就算這個決定讓她後悔著。

女孩就和小時候一樣「活潑開朗」著,只有她看到一樣的眼睛裡沒有半分的笑意。
女孩學會了將自己層層的包疊起來,就連另一個自己也進不去。


『那是個下雨天吧。』她說。

『一個清明節的午後。』她在旁邊補充。

總之她們無論如何都會記得事情的經過。
不論是迎面而來的車子、隨著雨水不斷被染紅的地面、還是母親在她們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喊著的是姐姐的名子。
她們都記得。


她最後的意識停留在她翻身將妹妹護在濕透的柏油路和她的身體之間的時候。
劇痛侵蝕著她的意識,但她同時慶幸著妹妹隔著自己受到的傷不會這麼痛。

她的時間終於停止了。

可是她卻再也看不見另一個自己對著她用好久不曾看過的笑容笑著。

她遺憾的想。

卻看見幼年時的妹妹正對著自己笑著、揮手著。

那是一切都還未改變的時候。

她像是被吸引似的走過去。

──再見,我摯愛妹妹。

她輕輕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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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鬼§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